月亮粥

舌上有龙泉,杀人不见血

双玄:执念(3)

是个双玄的脑洞,花怜也会出现,也蛮频繁的,相当于引导剧情的重要人物。具体几章完结要看我后面构思了(头秃,我真的对剧情推动很善变啊喂),应该是甜虐参半?总之我想给双玄一个结局。背景设定为贺玄对师青玄潜意识存在的执念而引起来的局。

第三章更了更了,一千七百多字呢,这章写得我有点难受





谢怜在花城再次回来之后,几乎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请求。即使是床笫间那些私密暧昧的请求,他也是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纵容着花城。但谢怜此时却很干脆地拒绝了花城,他知道,这梦境毕竟是大绝的执念梦境,即使是三郎也是会有些麻烦的,他绝不会再让三郎一个人去冒险。

谢怜上前握紧了花城的手,对着他摇头:“三郎,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。我可以在外面设置一个结界用来护法,然后我跟你一起进去。”

谢怜的表情太坚定,盯着他的眼睛又有些担忧与示弱的请求。花城本来就是不会拒绝他的殿下的,这下就更没辙了。他只好叮嘱着哥哥跟紧自己,又一挥手布了一个结界,两人这才一起进了梦境。

两人紧紧牵着手,首先进入了一片黑雾里,走着走着视线越来越清晰。再仔细一看,花城和谢怜已经到了漫天黄沙的荒漠,周围全是房屋经过战争后留下的断壁残垣,以及枯死的干草匍匐在沙地上。这场景太过熟悉了,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便有了答案。

这是半月国。

仿佛是情景重现一般,正准备再向前走一走的两人听到了模模糊糊的说话声。为了保险起见,花城拉着谢怜先躲在了断墙背后,等待着说话人露面。

声音渐渐由远及近,花城先谢怜看见了说话的两人,低声说了句“果然如此。”谢怜也抬头看了看来人,正是女相的风青玄和贺玄假扮的地师。

放不下的人最念旧,贺玄心里藏着师青玄,所以才会在内心不自知地回忆当初。那时候的师青玄还会“明兄明兄”地每天叫着他,顽劣又天真地用不痛不痒的恶作剧逗他笑。贺玄没有遇见过这般明亮的人,所以才会一直在心底留着他。

谢怜黯黯地低下了头埋在了花城的肩窝里,不再去听那明快清脆的声音。花城若有所感地轻搂着谢怜的背,在他发顶处怜爱地吻着。

画面在一瞬间好像水中捞月一般变成逐渐模糊扭曲的纹路,花城和谢怜两人站在原地不动,看着那场景慢慢清晰稳定下来。这次不再是轻松的场景,是在黑水宫殿里贺玄当着师青玄的面砍掉了水师师无渡的脑袋。

师青玄满脸泪水地坐在原地,表情呆滞着甚至哭不出声。他看着自己一向矜贵高傲的哥哥狼狈地躺在肮脏的血泊中,死不瞑目地看着贺玄的方向。贺玄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需要抬头仰视的地方,冷漠地开口,你想做什么?

师青玄听见自己的声音说,我想死。他不想要这个明兄,不想让哥哥躺在地上,不想呆在这个黑暗无光的房间,不想做这个什么风师大人。

可是贺玄说,你想得美。

师青玄看不见,师无渡看不见,可花城和谢怜清清楚楚地看见,贺玄的右手在轻轻发抖。

贺玄的尾音破碎在这个场景里,场景里的一切人和物都像琉璃片一样破碎,仿真碎片像花城和谢怜射来。花城下意识把谢怜护在怀里,等察觉到周围有噼啪声转为无声时才放开谢怜。那些碎片没有任何杀伤性,谢怜检查了花城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来观察这个新的场景。

这个场景是全新的,是花城和谢怜从来没有见过的。这个地方是不知道哪一个都城里的一条大街,此时应该是子夜时分,大街上只有偶尔几个酒鬼晃晃悠悠地经过。

但很快,谢怜就看到了小巷里躺着一个人。那个人在凉夜里穿着薄薄一层最便宜粗糙的土布衣服,一头黑发凌乱的用木棍簪得歪歪扭扭,背对着他们躺在那里没有意识地发着抖。即使不愿意承认 ,谢怜也知道,那个乞丐一样的人是师青玄。

因为他正面站着一身黑衣的贺玄,他垂着眼眸默然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师青玄。往日前呼后拥的风师大人躺在深夜冰凉坚硬的石板路上冻得发抖,饿的两颊都要凹陷下去,再也没了当初明润如和田玉的样子。明明让所有害他的人都得了报应,可贺玄看着这样的师青玄却怎么也痛快不起来。

他把那块玉摔在了泥泞里,摔得四分五裂,每一块碎玉里都再也看不到师青玄当初的风采。

贺玄站了好一会,终于在师青玄第三次咳嗽得快要喘不过起来的时候,弯腰把师青玄抱了起来。

师青玄睡梦中不自觉地寻找热源往贺玄的怀里拱了拱,贺玄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,然后抱着他走出了小巷。

怀里的师青玄应该是在做一场混乱的梦,他含含糊糊地喊着明兄明兄,过了一会又喊着哥哥哥哥,最后变成了轻轻地抽泣,他说不要,说想死。每一句都在这个深夜的街上一刀一刀地剜着贺玄,但贺玄还是抱着他向前走着,一步一步。没有方向,没有尽头。

花城和谢怜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。

他们看到的其实没有发生过,贺玄确实去那条小巷看过师青玄,可他没有抱起他。那晚的贺玄在那里站到几近天明,最后也没有碰师青玄一下。

贺玄最后是自己离开的,他踩着黑夜的最后一刹那,离开了明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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